亓燃

退坑了别来找我了

【英米】情欲之都(完)

此刻的亚瑟与阿尔弗雷德看起来真像一对正在城市里游览的兄弟——或者说情侣也很正常,这地方对各种性向都采取包容的态度。

敞篷跑车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忽略车辆本身的破旧,坐在车里还是能体会到独一份的肆意与自由。

越近市中心越繁华,很快车辆就不再能开足马力奔跑。打在脸上的风力道柔和了不少,阿尔弗雷德得以睁大双眼,蓝眸容纳了一路上所有的灯光缤纷,热烈的猎奇的色彩诡谲的风景都在眼中接二连三地爆炸,浅浅地炸碎了一层他埋在心底的沉重。

当初他出去打工的时候还想着攒攒钱找个热闹的城市旅游来着,这回勉强算是得偿所愿了十分之一吧。

车速快慢掌握在驾驶位的亚瑟手里,不过无论快慢,这样驰骋总是使他兴趣盎然。

直到他看到城市里最亮眼的海报,玩心才戛然而止。

那是马戏团给他的宣传。

他握紧了手中的枪,知道亚瑟也在凝视着那上面多次反抗失败、不情不愿做出媚态的自己,而这也正是他如今看到这种海报与先前的心境不同的原因。

以前他脑子里会反复演绎把马戏团千刀万剐的情节,现在他仅仅害怕亚瑟会怎么想。

尽管那肮脏的一面已经肆无忌惮地展示了无数次。

他不敢去看亚瑟的表情,尽力把自己的视野局限在外面的街景,这样才能强迫自己全部忽略对方细微的动作。

亚瑟因为那张海报顿了几秒,然后尽量平淡地开口:

“午夜场快散了。”

该说不说这说实在是一个绝妙的机会,至少大多数不服从的畸形人们不会被关进笼子,解救起来更方便。

“现在开火吗?还是过一会儿?”亚瑟拍了拍一直歪头看反方向的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这才转过头,犹豫不决地开口:“等一回儿?”

马戏团旁边还有转来转去的小孩,或踮着脚或趴在地上试图窥到一点点欢愉的光景,也许去掉阿尔弗雷德后这马戏团的表演还蛮适合哄小孩的。

好像也不太对,拿人畸形的身体取乐并不是种好的教育方式。

所以他在等什么呢?

厚厚的帐篷吐出大量醉生梦死的享乐者之后他终于决定动手,饶过了那些他认为罪不至死的人。

散场后的人群没有多逗留的理由,马戏团门口人已稀少,想必帐篷内也只剩他要解救的同伴和马戏团的工作人员。

火药在无人注意之处被铺洒,阿尔弗雷德清楚这边不会用来关押畸形人,放心地点燃以制造混乱。

当有人注意到火焰时,现场炸了锅。

试图救火的人倒在了枪口下,帐篷外的有关人员已经被清理干净,阿尔弗雷德怀里被亚瑟塞了不少枪,令他发给能帮上忙的同伴。

随后亚瑟便拽着他冲进了马戏团。

阿尔弗雷德在短暂的高速奔跑中尽力抱紧了怀中的枪,明明是许久没剧烈运动的身体,可瞬间的爆发过后每一块肌肉都在咬着牙不喊疲倦。

于是人类的大脑也理所应当地认为没有疲倦。

“跑!”

“走走走!我们是来救人的!”

“跑出去了去码头!”

亚瑟和阿尔弗雷德的喊声几乎重叠在一起,伴着几声枪响试图阻拦的工作人员都被干掉,目光所及之处马戏团团长好像还未出现。

“会用枪的过来!”

阿尔弗雷德完全不在意体力似的边跑边喊,这句尤其咆哮得狠,毕竟谁都心知肚明走到这步既无退路又难犹豫。

火焰此时也发挥了它应有的用处,烧透了部分马戏团帐篷的布幔导致帐篷有坍塌之势,赶出了不少高枕无忧的工作人员。

阿尔弗雷德扔出了不少枪给同伴,终于腾出手来开枪射击。

“砰——!”

 

马戏团团长愤怒地跑出来,他早年也是刀尖上舔血过来的,对自己的身手不乏自信,他眼疾手快擒住了一个拿着枪的畸形人,打算夺枪反击。

“啊啊啊啊——!”

有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腹部,他确实捉住了了这个畸形人的双手,但他慌乱之间没想起来对方被关进来的原因是因为长了三只手。

原本是缺陷,现在是武器。

吃痛的团长打了个滚躲在了几个装道具的箱子后面,飞来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腿。

他瞪大了双眼,周围灼热的气浪令他汗流浃背,用抖得宛如帕金森患者的手拿出电话叫人。

“喂……喂?!快点带人来市中心!那帮狗东西们……啊——!!!”

阿尔弗雷德发现了他,一枪爆头,打断了他的求救,而后又是一枪报废了电话。

虽说电话被打断了,可对方的人大概率还是会来的,阿尔弗雷德在心里谋划。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大概算个“机会”。

他从团长的尸体身上翻出了一大串钥匙,看数量差不多囊括了所有笼子。

最终他把这串钥匙塞给了亚瑟:“帮忙把笼子里的人放出来,他们叫了援兵,我去外面看看!”

 

外面的温度明明比陷入火海的马戏团低,可阿尔弗雷德手心还是止不住出汗,打湿了小小一张便签纸。

快了,快了。

阿尔弗雷德坐在敞篷车内潦草地写字,最后飞扬的一笔落下时,耳边刚好响起刺耳的喇叭声。

正正好好。

在火海中艰难躲避的面包车似乎是他们在旅馆门口看到的那辆,它的车速很慢,能允许里面的人打开车窗开枪射击。

多亏了阿尔弗雷德的提醒,早有准备的亚瑟立马喊拿到枪反击的畸形人撤退,乱窜的火苗也极大限制了对方一车人的行动。

几乎撤退到安全地带的亚瑟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砸中鼻梁。

不明物体下落被他接住,他终于在漫天火光中看清了砸中自己的东西,是他和阿尔弗雷德前不久刚买的便签本,第一页已经被写满。

他陡然意识到了不对,惊慌地转身看向便签本被扔来的方向。

阿尔弗雷德缓慢地开着那辆敞篷车,甚至没给他一个令他留恋的眼神,目光仅仅直视前方。

确定亚瑟已经收到便签本之后,车骤然加速,不带任何犹豫地奔赴蓄谋已久的死亡。

也称不上是蓄谋已久吧,这个计划诞生于阿尔弗雷德情绪爆发时,膨胀于他们接吻时,成型于方才,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放弃,可最终阿尔弗雷德还是按下了确定键。

阿尔弗雷德太久没开车,突然加速时车子险些因为惯性失控,但他利落地在千钧一发之际找到了手感,拦腰撞上了那辆面包车的车身。

娇小的敞篷跑车靠速度硬生生改变了面包车的路线,与此同时它自身也陷入了面包车中,车辆相撞引起的爆炸迅速与点燃马戏团的火焰连成一片,构建了一个无人生还的死局。

亚瑟不知道自己吸入的浓烟中有没有一丝一毫是属于他的弟弟兼爱人的,他只知道呛人的烟雾会阻碍人的思考,他甚至没有能力去读一下便签本上的内容。

后来他才知道了那是一份马戏团畸形人的名单,也包含阿尔弗雷德所知的那些人的信息,用的是他们在便利店片刻轻松时买到的“侦探之笔”。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亚瑟安顿好这些苦命的人们,然后字迹就会消失,也是在阿尔弗雷德计划之中的自我抹消。

而现在燃烧的大火更是阿尔弗雷德让世界忘记自己的重要道具。

从今往后亚瑟依然是孑然一身。

而阿尔弗雷德也终于不用再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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